一个生性冷淡的人,比较寡言少语。
bg/gb/gl涉猎广泛……
吃互攻。
本人CP洁癖注意⚠️。
太监爱好者。

灯下蛾

阅前提示:只是把以前私下写的文整理下发上来,都是坑,不一定会填,谨慎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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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为密教模拟器的第一人称同人文,写作时间是在2020年2月(大概)。

创作过程中有化用游戏中的句子,具体是哪些我记不住了。

教主属性为灯,CP为思雷。

教主及主人公(我),没有明确的性别描写。换句话就是你认为教主及“我”是女性就是女性,是男性就是男性,甚至你觉得教主及“我”是猫猫都可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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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
有了飞蛾,我便可以让烛火燃烧得更旺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第一章 无话可谈


被密教分子们尊称为“长生者”的男人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,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椅子地扶手。我听说过这个疯子的怪癖,他是近年来被一小撮神秘主义分子追捧的先锋派诗人,本职工作是在某所大学里教授天文学。


据说,此人极懂韵律之美,世界上的所有文字,图案,数字,哪怕是毫无意义的敲击,他都能借此编造出一首首美妙的诗歌。


可惜,我对诗歌韵脚及神鬼怪力的事情并无兴趣。在我过去的时间里,我也从来没有探讨过这类事件,我只是一个被临时调遣到防剿局的可怜人。


此时我正捏着那长长的文件,皱着眉看着他。他仍旧沉默不语,指尖敲击出一首首诗歌。他瘦弱无力,身上却披了层圣光,像是每个在教堂里做着祷告的神父那样。


而与和蔼可亲的神父不同,他冷冷地凝视着我,流露出一股某个高等种族想用脚后跟碾死只虫子的奇怪神情。


“克雷格.思雷先生,我们上周谈到哪里了……啊,对。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。”我一边慌张地翻了翻档案,一边眼睛不住地往他身上飘。


克雷格.思雷是一个瘦弱的男人,他脸上的凹线很深,像是横亘在山丘间的山谷一样。我细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,可惜我捕捉不到任何东西。我的话语如沉进水里的石头一样没能泛出一圈圈涟漪。


档案上关于克雷格.思雷的一切模糊不明,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。防剿局是独立的存在,其他政府部门不愿与我们共享公民档案。我前任猎人费尽心机,仅仅在档案上添加了一笔自己的推算——年龄大概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。


然而当我见到他本人时,我怀疑他至少要四十岁。对于他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说,他实在衰老得过于厉害了。


“有传言说,你同’光界之镜‘有所关联。“ 我尽量用着平缓的语气说着话,生怕惹毛到他。和神秘主义有关联的人,多多少少都有些神经质。


我之前的那个总是抽着烟,读着报的猎人道格拉斯就是在某次谈话中,惹毛了一个同“光界之镜”有所关联的女孩子。那个皮肤苍白的,看上去没什么气力的姑娘登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刀,迅捷地越过桌子,在可怜的道格拉斯还未反应过来之前,将他割喉了。尔后,她又狠狠地猛扎了腹部十几下,搅得内脏血肉模糊。鲜血直喷到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审问室的天花板上,又顺着椅子流淌到红褐色的实木地板上,留下暗红色的痕迹和一股散不去的铁锈味。


我继承了我前任猎人工作上的一切,他的工作,他的报纸及档案,档案里的潜在的可疑对象,夹在书本里的写着不确凿的证据的便条,但我唯独不想继承他的死法。


他依旧没有讲话,只是看着我。


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………


有那么一瞬间,我感觉躁动在我心中蔓延,过后便是无尽的恐惧。


我懊悔地捏着档案,希望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并未发现我的失态。


他并非没有注意到,可他仍是坐在那里,有意识地敲击着扶手,不愿与我交流。


然后这一天便结束了,无话可谈。克雷格.思雷自己抛出了请求,他希望能早点回去。


我同意了,因为我没什么可问的。


我坐在椅子上,目视着他消瘦背影消失在了门那里,而后,环视整个办公室。


道格拉斯死后,他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难闻的铁锈味。我曾经开过这间曾经属于道格拉斯的,现在属于我的办公室的窗户——它在我右边墙的最上面。然而与其说是窗户,不如说是一个装着玻璃的不大的,可以透些阳光进来的洞。我试图驱逐掉这间屋子的异味,可惜没什么作用,就像可怜的道格拉斯的灵魂不愿意离开尘世一样。


这间办公室的装修没有太大的改动,道格拉斯的遗孀和母亲痛哭着来到防剿局,在几个干员的帮助和监视下,把单属于她丈夫的遗产拿走了——除了文件和资料,那些归属于防剿局。


这间办公室理应属于我,却又不属于我。


我讨厌这里,于是我便决定提前下班,去会计室结一下防剿局普通干员的微薄工资。


刚从会计室里出来,我便撞见那个由石头与雪砌成的雕塑般的扎迦利·韦克菲尔德督察同我们的同事开朗热情的百万家产女继承人康妮.李小姐在走廊里聊着天——准确来说,是康妮.李小姐单方面跟他聊。


康妮.李小姐站在那里,拿着咖啡,滔滔不绝地和扎迦利·韦克菲尔德督察说着什么。


我听了几句,明白了康妮.李小姐是在说什么。她讲的是近来一个棘手的案子,犯人是一个受雇于欢腾剧院的领舞,一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姑娘。(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她叫琳旦,的确是个和她风格相称的名字。)


琳旦小姐在城中是一个非常出名,仍处于事业上升期的舞者。每一场有她的演出都必然爆满,甚至有些人宁愿掏钱购买站票,也只求能见她一面。只可惜,或许出名的人都有些怪癖。琳旦小姐她总是喜欢当众做一些密教相关的演讲,比如宣扬生于两个母体,互相爱护的双生女巫是真实存在的。


她的某些言论甚至更为激进。她宣扬异性恋之间的结合是不洁的,单为繁衍的行为,只有男与男,女与女之间的肉与肉,灵与灵的交合才是至高无上的。最近防剿局某些人终于忍无可忍,对下面人宣布,随便找了个名头把这朵交际花抓进去再说。


当然,防剿局冒进了,没有由头的罪名是搪塞不过民众的嘴的。社会舆论一片哗然,臭名昭著的奥兰普.贝谢小姐更是亲自在《凯尔伊苏姆评论报》上写了篇讨伐当局的文章,又配上了琳旦小姐的艳照。当日《凯尔伊苏姆评论报》发行量爆表,甚至印刷厂考虑加印更多份报纸——只印琳旦小姐的那张。


几乎每一个知道此消息,不知真相的人都不由潸然泪下。即使他们知道她的某些花边新闻,比如琳旦小姐同时被两个金主包养(提摩西·曼迪勋爵和第四代斯坦福女侯爵尼科尔,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),恐怕也只会痛惜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痛骂当局和社会的冷酷无情。


督察同康妮.李小姐一样,他也拿着咖啡。只不过,他昂起头,注视着前方,偶尔点点头敷衍,表示自己仍然在听,只是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了。


康妮.李小姐见到我,冲我挥了挥手,向我打了个招呼。


结果,扎迦利·韦克菲尔德督察本在走神,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,说,“一无所获?”


“对。”我不得不打消了已经盘算好的速速溜走的计划。


他微妙地看着我——我相当讨厌那样的眼神。我知道他想说什么,无非是办事不利。


热心的康妮.李小姐自然帮我打了圆场,她冲我眨了眨眼睛说, “毕竟,亲爱的,你才刚刚来防剿局半个月。“接着又补充道,“或许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。”


扎迦利·韦克菲尔德督察抿了口咖啡,没再说什么。


于是我便带着浪费了一整天,无所查获的苦恼,拎着咖啡,披着晚上八九点的月光,走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,思忱着是否要放弃我在体制内的一切,重新找一份工作。


很快我便放弃了,那意味着重头再来,我现在有一份虽然工资微薄,但可以浑水摸鱼的工作,没什么不好的。


没什么不好的,单单在浪费生命而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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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 日记


第二天早上七点,我便提前从家里艰难地移动回了防剿局的办公室里。


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,问题出在自己身上。工作效率低下很大程度上源自我骨子里痛恨这个地方,它像是一个监狱,不单把我所有的快乐带走了,还把曾经拥有过的自由自由和我的过去隔绝在外面。


但是生活还是继续,正如这已经开始良久,还未推进的调查一般。


我今天给自己规定的事务便是重新整理道格拉斯遗留下来的东西,找寻其中的蛛丝马迹。


发现那份档案完全是命中注定的意外,它就被压在那一堆文件的最下面,被一根红色的坚韧的线缠绕起来。


我拿起剪刀,把中间的绳结剪开,然后把掉下来的线摔倒一边。打开这本书,仔细阅读起来。


这是一本日记。封面被人涂抹了一层胶水后,撒了些金粉上去。放在灯光下,看上去像是博物馆里的脆弱的蝴蝶标本。右下角的签名早已模糊不清。我匆匆扫了几眼,从口吻和字迹上推断,大概是一位男性,或是一位女性?仔细想想,便觉得自己可笑,常人只有两种性别,或男或女。


我不确定,也不知道道格拉斯把这么一份日记密封保存起来有何用意,密教相关人员的遗物?他自己的?亦或是他的妻子的?很快我便知道这个想法是错误的,日记本最后一页被书皮包裹起来,在左侧开了一个口子,我的手指在里面摩挲了一下,便夹出来了四五张便条,上面用着不同的难以分辨的文字和不同的液体写成了一首首小诗。


我只能认出其中几个高频的单词,“教主”,“爱人”,“太阳”,“光”,“灯火”,“居屋”,“分裂”,以及每张下面的花体签名,“思雷”。


我把那些便条塞回去,准备先读那本日记。大概过了一个小时,我读完了日记中用英语写就的部分,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人在兴高采烈地聊着家常。他(她)在日记里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遇见的人 ,自己对秘史的研究,发生在自己的事情……唯独与密教无关。


他(她)吐槽自己的朋友维克多和他的妹妹萝丝之间气氛微妙,同入同出,关系好到旁人难以介入,又抱怨教授,贵妇(她似乎曾经向作者索要一个活人来享用),编辑和伯爵总是丢给他(她)一堆艰难的烂摊子要他(她)解决,过后又给他(她)几个另一个世界的货币并跟他(她)探讨些密不可言的相关事情。他(她)付出很多,回报很少。除了烂摊子之外,连人情都没有收获半分,当他(她)需要学习语言的时候,他们还要索取稀有的古代钱币。(在日记中,他(她)自嘲道,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交易)。


唯一让他(她)感到温情的是,每月给账单结账时,自己钱包总是发出窘迫的声音,没人愿意给他(她)半个字,房东也只涨房租不愿抹去账单。但他(她)唯一的挚友,伴侣,同路人思雷总是会在那个时候慷慨解囊,替他(她)分担许多,却从不计回报——除了肉体和精神上的抚慰,以及送予他的那块以作嘉奖的午之石。收到礼物的时候,思雷找莱德劳( 他们的朋友?或者是一名不值得怀疑的铁匠?)将它改造成一枚胸针,并将它作为自己西装上的点缀。


对,思雷,或许就是是克雷格.思雷,我今天,及先前仍在调查的那个男人。但我并未在他西装上看见任何亮眼的装饰。


思雷这个姓氏不常见,能与密教相关联起来的只有这一个人。我姑且不如先把他放进我的思维导图里。


我这么想着,然后又翻了翻日记的其他几页。一无所获,无法识别的文字太多了。


我叹了口气,把日记放进我空荡荡的抽屉里,继续在道格拉斯的文件里翻找着任何可疑的线索。


然后我便发现了一条线索。道格拉斯记录了一个可疑的,却挑不出任何一个过错的女人——莫兰小姐。她是一个热衷于开和自己同名的书店的人,每隔一段时间,她便会在这座城市里开一家专卖历史相关的危险且稀有的书籍的“莫兰”书店,再过一段时间,她便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宣布结业,将书店转卖给其他人,接着又换一个地方开,如此反复,乐此不疲。


我把它挑出来,准备下班后去拜访一下这位女士的店——如果那个时候她还营业,且没有把店转卖给任何人的话。当然,即使她已经转卖了,我也依旧能把她发掘出来,只是要多费些功夫。


毕竟她就在防剿局关注的重点名录上,几十双眼睛同时盯着她。


事实上,我很幸运,我指的不是发现莫兰小姐还在那里。而是今天去领工资的时候,没有碰见督察或是康妮.李(有时候我觉得她有些热情和激进过头了),我碰见的是纳塔莉亚.龙博士——一个我印象里和蔼可亲的女学者兼同僚。她的头发卷卷的,耳朵上戴着对球状的耳环,正站在防剿局内部的咖啡店的点餐那里买咖啡。


当我从会计室出来时,她刚好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了出来。


“下午好,亲爱的。”她回应了我的招呼,脸上露出了我熟知的来自一个渊博学者的温和的微笑。“有什么事情吗?不如我们坐下来聊?”


于是去莫兰女士书店的计划便搁浅了,我买了杯咖啡,和龙博士坐在咖啡店里,聊着公务。


“也就是说,你在追查这个叫克雷格.思雷的人,希望我能提供些信息?”她右手握着吸管搅拌着咖啡的奶和糖,搅拌完成后,她便把盖子重新扣上,吸了一口咖啡后,皱了皱眉头,“我当然乐意分享给信息给你啦,小可怜。但是我得先去要些糖浆回来……防剿局的咖啡总是在追求浓度和提神的路上一去不复返。忘记了顾客究竟能否把它这么一杯苦的发涩的咖啡一饮而下。不客气地说,我觉得它有时候味道像是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度熬制出的药物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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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 克雷格.思雷


她很好心,甚至帮我拿了些回来。她重新把盖子拧开,往里面倒糖浆,一边搅拌,一边接着说下去。


当然,征得她的同意,我得以一边听她讲述,一边开启录音,并在本子上做笔记,像是一名勤奋好学的好学生。


“克雷格.思雷是我的同事——当然是在我还没受到排挤,愤而抛弃学术界,从大学出走的时候。彼时,我是历史学系的教授,思雷是负责天文学的。大学很大,各个学院之间相互不联系,本来应该毫无瓜葛。但是他这个人……怎么说呢,对某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有些狂热过头了,他经常会跑来历史系这边请教一些问题,因为勤学好问,从不反驳教授,所以大家都很乐意向他灌输自己的学说。他也经常会讨论一些文献,比如说,游学者肖黑的已经被他自己证伪的《五大创造论》,被抹除的威利斯福特的《路权战争:1450—1580》……他想要知道关于白日铸炉的事情。但是,据我观察,他似乎对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太阳神教更痴迷一些。更多的情况下,是他跑过来询问关于守夜人的事情。”


“抱歉,Dr.龙,守夜人是?”我的笔尖停滞在了空中,守夜人?这个词汇我只在那本美国作家乔治·R·R·马丁所写的奇幻战争小说《冰与火之歌》里见过。


她明显地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咬了下吸管,停掉了录音,然后用近乎低不可闻的音量说道,“司辰。”


我学着她,也低声说,“司辰?”


“居住在漫宿里的外世之神,你可以把他们理解成神。”


我不知道她在警惕什么,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,这些知识都是我不该知道的事情。


看着我迷茫的表情,过了一会儿,她终于松了口气,然后主动按下了录音键,对我说,“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


接下来的谈话便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,龙博士与思雷的交流不过停留在探讨学术知识的方面上,对这个人的印象只有,“病秧子,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,痴迷写诗”。


尽管得到了一些信息,我仍然感到无比沮丧。龙博士所叙述的事情,的确对我的调查起到一些作用,但我无法仅仅根据这些便将他投入大牢。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,比如他去过某个遗迹探险,比如他为了宗教仪式确切杀了一个人。


“你太着急了,亲爱的。”


龙博士已经喝完一整杯咖啡了,我便打算请她第二杯。她婉拒了,解释道,凭防剿局咖啡厅的咖啡浓度,她可以熬个通宵了。再来一杯咖啡,对她的心脏不大好。于是在她的强烈推荐下,我便点了一杯柠檬水给她。


“如果我是你的话,我会首先从克雷格.思雷的人际关系上下手,先知道他最近和什么人公开或私下里见过面,谈论了些什么,或者说,他最近去哪里探险,那里有什么样的传说,他又在那里发现了什么。”


她滔滔不绝地向我灌输着这些知识,话锋突然一转。


“我可怜的孩子,你不喜欢这里的工作对吗?”


我被我的咖啡呛住了,咖啡倒灌进我的鼻腔,龙博士连忙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我。


“抱歉。“她这么说道,我用力地点了点头,”咳……没关系的,我的确不喜欢这里的工作。”


她同情地看着我,宽慰道,“谁又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呢?放宽心。等到你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的话,可以辞掉防剿局的工作的。”


“咳咳,很难。”她好奇地看着我,我回答道,“我是被临时派遣到防剿局的警察,我目前唯一的愿望是被调回我之前工作的那个城市。”


她豁然开朗,“哦,这倒是有点困难……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你尽快把克雷格.思雷或者其他什么有影响力的先见者逮捕入狱,这个样子就相当于那些高官欠了你一个极大的人情,然后这个时候,你向他们提出拿人情换调回。他们才会拿权势和影响力去要求扎迦利·韦克菲尔德督察那边在你调任文书上签字,不然很难。”


她叹了口气,“可惜扎迦利·韦克菲尔德督察偏偏是一个很难搞定的人,除了那些高官权贵,剩下的人很难说服或者贿赂他,如果是其他人的话,或许还有别的办法。”


我一边咳嗽着,一边用力地点了点头,“这就是我着急的原因。”我怕时间一长,哪怕我能回去,自己却不想回去了。


与龙博士的交谈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。我下午四点钟左右遇到了龙博士,一直聊到了晚上六点,方才结束。我们分开时,我试着邀请她去一家餐厅享用晚餐,她却婉拒了,表示她极少会享用晚餐,尔后她又想到了什么,对我说,如果经常在这个城市里逛一逛,我总会从不同的角度,发现不同的秘密的。


于是我便一个人漫步在这座城市的街头。晚上六点对大多数年轻人来说,都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,我不想现在这个点早早回家。


我站在路边的街灯下,看着发亮的灯光,将思绪放空,让我的身体跟着我的心走。


回过神来时,我已经到了莫兰书店的门口,我拉开了店门,天花板上的风铃被风摇响了,发出“叮叮当当“的声音。柜台后,一个戴着眼镜的书呆子模样的女士抬起头来,看向我。


“你好。“


“额……请问您是莫兰小姐吗?”


她点了点头,“请问有什么事情吗?”


我走进去,关上了我身后的门。“我有些事情想知道。”


进了书店后,我发现这里灯光昏暗,老旧的灯管不时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动。


她把我带到书店的桌子旁,示意我坐下,又帮我倒了一杯茶。


“那么,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呢?“


“克雷格.思雷。“


她露出了了然的表情,然后欢快地说道,“哦,我知道啦。看来我们可爱的思雷先生遇到了些麻烦——来自防、剿、局。”


我不大喜欢她轻佻的语气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该好。


“你想知道些什么呢?我可爱的小干员?思雷先生现在正在献身的事业?他的同性或者异性伴侣?他的过去,现在,未来?你想知道些什么呢?”


我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,只好尴尬地笑着。


书店的空气似乎凝固了,莫兰小姐微笑着,然后递给我一本灰色封皮的书,书名为《夜游漫记.卷一》,下面写着作者的名字克里斯托弗·伊利奥波里。


“你会喜欢的。“她的双臂环过我的脖子,在我耳旁如此说道。我有些困惑,不知道发生什么了。


“你可以选择在这里读完,也可以选择带回去读,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上缴。这种书我这里多的是。”


她松开了胳膊,向她的柜台走去。我沉默着,如果我想去挖掘某个人的秘密的话,我需要先去了解他的爱好,他的恐惧,他的想法,他心底的秘辛……我是如此说服自己的。


所以我翻开了我面前的书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

“林地生长于漫宿墙外。每一个研习诸史的人都知道,漫宿无墙。”


“通过遐想到达林地,如同遐想坠入爱河一般。不过我的确找到了有所裨助的秘密。”


我看不懂这些晦涩的文字在说些什么,我甚至觉得我需要一本辞典来辅助阅读。可是我根本不愿意起身,我的双脚仿佛生根于地面。


我好似是个阅读障碍患者,书本上的优美的花体字在我眼前不断扭曲起舞变化着。它们嬉笑着,游荡着,飞舞到我的耳边,顺着耳洞钻进我的脑中。这不由得我的头撕裂般地疼痛着,有人似乎在我的耳畔低语,但我无法读懂那是何种语言,无法得知是何人在向我倾诉。


我的五感开始变得迟钝,脑子逐渐变得浑浊,当我清醒过来时,我已站在已经打烊的书店门口,手上拎着那本书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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